【陆花】一番雨(3)

(本来应该在这里的肉末因为我弄不到不老歌的邀请码又不知道其它办法所以请自动脑补)


翌日。天阴,云重。

马鞭清脆地在空中一响,马儿们向天高仰头颅,四蹄翻腾,拉着车奔跑起来,往鲁班神斧门赶去。

一行四人,霍安驾着马车,其余三人则坐在车厢内。

陆小凤环着手,瞄了一眼身边的花满楼,只见他安静地坐着,脸上并无异色。

陆小凤干脆把帘子一撩,坐到外面霍安的身边。

霍安不明所以,侧头问:“陆大侠,有事么?”

“没什么,里面有点闷,出来透气。”陆小凤道。

“哦。”霍安爽朗地笑了笑,举起马鞭,往远处一指道,“那座山,叫做斧头山,鲁班神斧门就在山腰。”

“那很快就到了。”陆小凤漫不经心地朝霍安指的地方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刚才还是满目青翠的山麓,突然间,一团火球带着滚滚乌黑浓烟从山腰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霍安双瞳睁大。

陆小凤眉心一凛,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一把抢过霍安手中的马鞭,扯过缰绳。“抓紧啊,摔下去可不会停车来捡你。”

在陆小凤的驾驭下,两匹良驹强健发达的肌腱得到充分的发挥,蹄子像不用沾地似的,一路狂奔。

眼看已到了山脚,终点就在眼前。

变故猝生,从路边杂草中竟然劈出一条鞭子来,直飞向车轮。只见那鞭子瞬间缠住了轮轴,飞奔的马车顿时失速,然而惯性未尽,车身歪向路肩。

车内的花满楼率先反应过来,一手揽过白烔儿护在胸前。

木质车轮受不住鞭子的绞拉,喀啦一声碎裂脱开。车厢失去平衡,猛然打转往旁边翻侧。两匹马被车辕无情地扯住,一时蹄子凌空,引颈嘶鸣起来。

陆小凤拎着霍安腾空而起,跃到远处。

巨大沉重的车厢颠翻出了车道,撞上路旁一棵老松树,登时就散了架,大大小小各自摔开,七零八落,激起好大一阵尘土……

彷如一梦,等众人回过神来,林中已静得只余蝉噪。

花满楼衣袖微扬,挥开挡在身前的碎木,抱着白烔儿从废墟中探身。

“白儿!花公子!”霍安紧张地跑到废墟中去。

看上去两人除了蒙了满身的灰之外,并无大碍。花满楼把怀中的白烔儿交到霍安手上。

“花满楼!”陆小凤大喝一声。他分明看见杂草丛中异物晃动,隐约露出个人影。

话音未落,鞭子已朝三人直咬过来。

花满楼按住霍安肩头往外一送,自身同时迅速往后一让。鞭子抽在松树皮上,留下了道骇人的鞭痕,又缩了回去。

陆小凤猎鹰般直扑向隐蔽在杂草丛中暗中出手的人,大掌生风,就招呼过去。

猫在草丛里的人发觉形迹暴露,猛窜起来就要逃。

从另一个方向兀然又生出条鞭子,朝身形未稳的霍安白烔儿袭来。

原来不止一人!

花满楼听得动静,单手攀住老松树,一个借力便飘掠而起。

同时手中的扇子已然出手,直往鞭子飞击而去。

皮鞭却是像长了眼睛,急急地弯了个弧度,从下方又拐转,反而朝花满楼攻来。

陆小凤见状,顿然返身,曲指一弹,一道劲风便直削在皮鞭之上。

那略细的鞭子被打得抖了一抖,竟然没有断!还是狠狠吃住了花满楼的脚踝。

花满楼才听得耳中传来破风异响,脚下怵然一痛一麻,整个人便被往下扯去。

花满楼心道不妙。

“可恶!”霍安大叫,抢身过来就去抓那鞭子。

他带着铁制护手的右手还抱着白烔儿,往前伸的是看上去全无防护的左手。

不过一眨眼,鞭子便绞住了霍安的左手手腕,力度之大,竟把原缠在他左手之上的墨布瞬间绞烂。

随即听到“啯咯”一声,莫非连手骨头也碎了?

霍安容色不改,反手拿住鞭子。布条破碎后慢慢飘落,霍安的左手便裸露了出来。

黑布下面,竟然还是黑色。那分明不是人类皮肤的颜色。冰冷而阴森的漆黑,世间没有任何可比拟的活物生得如此,简直仿佛地府中鬼兵,向人界伸出的索命之手。鬼手!

那是一支义肢!

“啯咯啯咯”之声愈发从义肢中传出,仔细听去,实在更似机关的动静。

显然不单单仅是义肢。

掌中火光骤现,“嘭”地在霍安手心炸开道雷响,被他抓住的皮鞭当场焦成三截。

 

硝烟散去,霍安的掌完好无损。

花满楼感觉鞭子力度骤松,缓缓顺着树身,飘飘忽忽降了下来,其形若羽。

身下尽是马车残骸,花满楼总算无误地坐在了地上一根粗壮断木之上。

使鞭人正准备收回断鞭,只觉眼前一花,陆小凤已抢到跟前。他只来得及瞧见陆小凤眸中的一道凌厉,人便被掌风扫得倒飞出好几丈远,鞭子也脱了手。

那人借着余力落到草丛之中,向同伴打了个手势。

两道暗影在丛林之中飞快窜动逃往远处,瞬间就没了踪影,敏捷得让人错觉是两只山猫。

没有胜算便毫不恋战马上撤退,未尝不是种智慧。

花满楼脚踝显然受创,只见他勉力站起身来,低声自语道:“多事之秋。”

陆小凤来到花满楼面前,大臂一揽,搂住他的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听闻曹皇后养着会咬人的鞭子,想必就是此物。”花满楼说道,“连曹皇后也来凑这趟热闹……”

“脚如何?”陆小凤像是没听到,打断他低头问道。

花满楼苦笑道:“就是估计要瘸上两三天。”

陆小凤问霍安:“还有多远?”

“不远了,步行两炷香时间吧。”霍安把白烔儿放回地面,转头去解救那两匹被车辕困住的马,顺手把掉落在碎木块中的钱箱挖了出来。

白烔儿只觉刚才三魂都被吓掉了俩,直到现在才敢喘上一口气,“是……来杀我的吗?”

“恐怕是的。”花满楼深皱着眉,“到底是惹上大麻烦了。”

霍安把马牵到花满楼面前,说:“没有马鞍,但花公子还是别走路了,将就一会。”

花满楼笑笑:“无妨。”

陆小凤注目霍安漆黑的义肢。

虽然颜色跟肤色相差甚远,但是从手臂乃至手指都做得惟妙惟肖,弧度和曲线都打磨修饰得跟真物无异,而且似乎装置了非常精细的关结,抓握等动作都很自然。

从刚才能炸出火药的攻击可以想见,必然有精巧的机关隐藏其中。

陆小凤低声叹道:“不愧是出自鲁班神斧门的千机手,的确并非凡品。”

霍安并没在意陆小凤的感叹,将大钱箱扛在肩上,向白烔儿道:“还有一匹。”

白烔儿虽觉得两腿直打颤,还是头一扭,道:“我又没受伤,我能走!”

“那走吧。”霍安并不勉强,牵起白烔儿的手,便朝山上走去。

“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牵着?”白烔儿不满地嚷道,却没挣开。

“牵一下有什么关系。”霍安头也没回,扔下话。

 

四人来到一个山间小院落前,止了步。

说是小院落,其实不过是四五间简陋的木房背着山孤零零地立着,完全是一副破落村户的光景。其中两间还被烧了个炭黑,屋顶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只剩骨架竖着。

破败寒酸的院落中,没有感觉到有人的气息。

陆小凤不禁讶异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鲁班神斧门?”

“鲁班神斧门的匠人多数散居各地,各自营生,并不住在门内,这里原本也就仅住着十来口人。”霍安径直来到院落门前的一条半截斜插着的木板前,用手一掰,那毫不起眼的木板便齐口断开,露出中空的内里。

霍安从木板之中抽出一块薄薄的铁皮,递给陆小凤,说:“门人已经撤离了。”

“我本以为贵门会……更加气派一些。”陆小凤端详起那块仿佛随手捡起的下脚料的铁皮,只见上面用利器草草划了两个字。

徐州。

陆小凤四周张望,道:“似乎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霍安一脸苦涩,道:“门人基本都是工匠,会舞刀弄枪的少之又少。况且鲁班神斧门向来都不惹事生非,安分守己,谁曾料到会出这种事。”

花满楼喟然长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陆小凤问:“那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霍安道:“我打算带白儿先去徐州和门主他们会合,再谋打算。”

花满楼担忧道:“只怕曹皇后不会轻易放过。”

陆小凤略一思索,道:“我进京去见曹皇后。这事要搞个明白,没有比直接问她更快捷的了。”

白烔儿急忙道:“我也去。”

霍安低声喝道:“白儿,不要放肆!陆大侠去见的是当今皇后,怎由得你耍性子。”

“我要去问她,为什么杀我。我要去!”白烔儿情急之下,紧紧攥着陆小凤的衣袖。

陆小凤闻言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对霍安道:“小霍,你若是信得我过,把这孩子交与我几日,让我带他见识见识皇宫大内。十日内我必定带他到徐州找你。”

霍安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怎么说得像去郊游一般轻松,难道皇宫是陆小凤家的吗?

“白儿跟着陆大侠固然是更安全……就拜托陆大侠多担待白儿了。”

花满楼道:“既然陆小凤你去见皇后,那我去找世子叙叙旧好了,看看能问出什么。十日后在徐州再会。”

霍安拍拍肩上的大箱子,道:“还要劳烦花公子一件事,我带着这些不方便上路,是否可以先寄存在大通钱庄?”

“不劳烦。”花满楼说,“到钱庄我帮你交代一声便是。”

计划完毕,四人便分成两路出发。陆小凤带着白烔儿直奔京城而去,花满楼和霍安则回镇上。

当天傍晚时分,花满楼与霍安也分道扬镳,各自踏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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